魔兮魂

【瓶邪】《和离记》4

天晴好卖萌:

4)




醒来时已至夜半,房中仍是灯火通明,张起灵似乎连身形也不曾变动一分。




一身衣裳被吴邪睡得皱皱巴巴,连头顶发冠也歪了。他满不在乎地随手正了正,又坐回到自己之前的地方。




“你还要看多久?”他问道。




“很久。”




“那好吧。”吴邪颇为无趣地伸了个懒腰,掏出随身话本摊开,边看边道,“我等你。”




张起灵执笔的手一顿,立刻落下一个漆黑墨点。他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又想着由得他去,便也闭口不言。




两人虽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却始终各做各事,互不影响。




真是一派平静祥和。




哦,除了吴邪哗哗翻页的声音。




还有看到精彩处连连抽气声,描写美食时的砸吧嘴声,坏人接受惩治的叫好声……以及,看完最后一页,居然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掏出一本的满足叹息声。




张起灵忍无可忍地放下毛笔,屈指敲敲吴邪面前的桌子,以作提醒。然而吴邪正沉浸在话本世界中,对外物反应灵敏度直线下降,竟是充耳不闻。




看到口干舌燥处,更是自觉伸长手臂端走他冷好的茶水,咕嘟一口吞了干净。




喝完,用袖口抹抹嘴,抬头对他道:“你这茶叶不错啊,送我一些呗。”




难为他喝得像牛犊灌水,居然还能品出茶叶滋味。




真叫张起灵又气又笑。




他清清嗓子,道:“你若厌烦,可先回去。”




“不烦啊。”吴邪道,“正看得有趣呢。”




可是我很烦。张起灵冷冷刮他两眼。




吴邪翻过一页,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好像明白了张起灵话中隐喻。他从话本中抬起头,贴心地询问道:“你是不是有点无聊?也对,一个人呆久了是会烦的,那我不看了,陪你说说话吧。”




张起灵闭上眼,撅断了手里那根玉管毛笔。




“厉害了,我的哥!”




吴邪大惊小叫地指着两截断笔,艳羡地问道:“你也会武吗?”




张起灵本不想理他,又怕这人问起来没完没了,只得道:“仅作防身。”




“你家的防身功夫可真厉害。”他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我姐学了好多年,也没有这等本事。”




将话本搁在一边,吴邪伸出两只手,眼中满是期待:“我能试试你的手劲么?掰手腕什么的……”




又连连保证,试完就再不打扰他工作。




张起灵这才颔首应下。




勉为其难地伸出一只——手指。




吴邪怒视他:“能不能给点基本尊重?!”




好的,两只。




两根就两根吧,吴邪安慰自己,反正他和姐姐掰手腕都是一只手对四根手指,换成男人也不算亏?




他气势汹汹地握住,口中道:“我喊一二三再开始。一,二——”




整条手臂突然发力,打了个猝不及防的时间差。吴邪满以为自己会轻易取胜,谁知……




“不是吧?你这胳膊是不是铁铸的?”




完败。




张起灵连一丝表情都吝啬给他,正欲抽手时发现那人握得相当紧,问道:“做什么?”




吴邪索性站到他身边,将整只手掌包住了,握在掌心搓动起来。




“手这么凉,你是不是冷?等下我把榻上的毯子拿给你盖。”他一边搓,神色自然道,“我写字久了也会手凉,大夫说是血液流动不畅,活动活动就好。”




“不必。”张起灵道,“我天生体寒。”




话是这样说,却没有主动将手抽出。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竟让他觉得很不错,很想继续下去。




吴邪费了老大劲才把人搓热了,立即抓起另一只继续,道:“瞧过医生没有,男人总要血气方刚的才行,你这样……是不是虚呀?”




“……”




“还真的虚啊?”




“……”




“对不住对不住,我再不提了。”




张起灵只觉自己学了二十多年的平心静气在这人的寥寥数语下土崩瓦解,只想把人脑袋撬开瞧瞧里面是何构造,怎的句句话都能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干脆一年和离算了。




吴邪小心翼翼地将暖热的手放开,转身回去抱了毯子过来,频频用眼神示意张起灵搭上。




额角的青筋都要跳断,张起灵俨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抓过毯子搭在腿上。




吴邪面色复杂地坐回去,心中纠结:这人长得是好看,可他虚啊,床笫之间岂不是要大打折扣?还要不要继续呢……还是写信问姐姐吧。




张起灵终于能以一时忍气吞声换来永久和平,正当他沉浸于工作中,不知时间流逝时,桌角的烛光被人影挡去半分。




“什么事?”他捏着眉心问。




“能不能给我一支笔,还有一些纸?”吴邪道,“我手痒了,想写话本。”




张起灵挑眉看他:“写话本?”




吴邪羞涩一笑:“赚个零花钱罢了。”




递给他纸笔时,张起灵问:“可有笔名?”




“当然有啊,最常用的是吴山居士,还有燕山鲤、沧卢月、一枝红——”吴邪倏地捂住嘴,喃喃半晌才道,“就这三个,话本卖得还不错呢。”




惊险惊险,幸好没把“一枝红杏”说出来,这可是专写断袖分桃小黄文的。




张起灵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对他答了什么也不在意,目光又收回到账册中去了。




毛笔吸满墨汁,吴邪一心一意地沉浸在创作世界中,全然不知张起灵将思索打量的视线在他身上刮了个遍。




一枝红……怕是一枝红杏罢,他眼底飞快闪过些许别样光芒,存放在书房隐秘处的几本书册渐渐浮于脑中。




真是人不可貌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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