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兮魂

『PX』你回来以后的我(中)

禪更:

#好久没更文了,因为置办东西什么的的确有点忙


#写文的感觉什么的全都没有了,算是复健吧


#这篇的剧情真是十分简单好猜啊……


#坐等更文掉粉orz






于张起灵这样的大妖,穿过中间千百山岭大川从平安京到东海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耗上许多日子与这段路程过不去;但令张起灵有些意外的是,牢邪似乎更喜欢徒步的旅行。但对拥有千万年寿命的他们来说,沿途的那些花草开败都只在瞬间,不能引起太多张起灵的兴趣,只好斜着眼睛去看着生性好动的牢邪。


虽然是徒步,但张起灵的脚程很快;因而要赶到东海,找到位于东海的三号位御魂并不困难;而这御魂要得到也很容易——它只是藏在很浅的碧蓝色海水下面一片浅浅的沙滩下面,要是伸手去拿甚至不一定能打湿臂肘。当时站在岸边看牢邪伸手去捞御魂的时候张起灵就默然想过,若是那一刻牢邪失足摔倒在这片海湾打湿他黑色如玉的长发,他不仅不会有半分狼狈,反而会继承浅海特有的柔和的个性,冲张起灵笑一笑。这个画面无比真实,仿佛与他不存在的过去的记忆相融合,从想象脱胎以后就成了张起灵的真实。


他们成功拿到了全防御属性的牢邪,后者倒是似乎没什么把自己凑齐了一半的喜悦,只是拉着张起灵说要在东海这边稍微停留一会,这边景致很美。牢邪精通铸造,路上的时候借了个铁匠铺给张起灵打了枚银质的戒指,还用法术给张起灵雕了个与他长刀上麒麟纹路相似的纹样。他面上无比轻松地模仿着张起灵手上神器的花样,眉头也不皱一下,画出来竟与那把伞刀上的纹样有十分相似;张起灵略略给了个赞许的眼神,后者就开怀大笑起来,道要有一天给张起灵打一套玄铁的盔甲。


张起灵这时便想起牢邪两百年前的挣扎,虽然心说没有必要,内心却无端起了些纵容的意思;再想起出发时候顺手捎上的魂玉还有很多,两人倒也不至于风餐露宿,如果牢邪愿意做些盔甲打发时间,张起灵也愿意等他。他很了解牢邪化形以后便不大喜欢待在魂佩里的心情,平时也不管他。


牢邪御魂的数量似乎与他的记忆挂钩,随着第二片御魂的回归,他的记忆也在不经意间一点点恢复:“小哥,我跟你说,御魂的名字叫牢邪,但我先前——遇见你之前——是不叫牢邪的。”张起灵化伞为刀劈开一丛翠竹取道时,牢邪正好走在张起灵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去逗弄挂在伞沿上的青铜铃铛,另一只手轻轻拂过那些枯折的竹,等它们重新见绿才收回了手,“我原名是吴邪,牢邪,取的是‘牢中吴邪’的意思。这个御魂的壳子我脱不了,给关了这几百年,都快憋死了。”见张起灵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神,“牢邪”笑了笑:“御魂本身就是实体,哪里还有实体化一说,我是灵魂被关在了御魂里,现在凑齐三片御魂,勉勉强强能凑出个虚弱的实体,比两片的时候稳定一些。”吴邪一边说一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但这么一说,我或许本来并不是御魂。”


张起灵在意的除了他说话的内容,还有的就是吴邪说话的声音。吴邪的语调很软,但是又与阴柔这个词不沾边,只是很讨人喜欢的软和;张起灵一边听他说,一边在前头开路,所过处的一派凋敝萧瑟又在吴邪经过以后再度欣欣向荣:吴邪与张起灵不同,后者杀伐之气太重,染了太多杀孽过后只留得一身的肃杀和阴寒;但前者身上萦绕的是生灵才拥有的盎然灵气,所过之处如久旱之地逢甘霖,万物润泽。


“我记得我是十万荒山里头的人,这么说来我或许从前死过一次。”吴邪喃喃道,“魂魄被人打散了,才分居至各片御魂之中——往好处想想,我从前或许是个大妖呢,跟小哥你一样。”此时他作为张起灵的御魂,没有张起灵的允许便没有半点法力,若算上自由被限制这一点,或许比平安京里头的寻常人还要不如。张起灵垂下眼帘略略思索,“你是五百年前的御魂,或许碰上八岐大蛇。”这是他真实的想法,像张起灵这样的大妖,独身而行的少,身后多有大家族;吴邪从前若是大妖,死于非命时候不当无人为之收尸敛魂;要想也只能是碰上那时候的动乱,或许家族也都灭亡了,才让他流落到自己身边来。


吴邪曾经在张起灵提起“流落”这个词的时候表示过反对,但张起灵一直以为若有什么人不得不待在他的身边,那这段经历一定对此人来说是一种折磨:他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光是喜静不愿说话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大多数人敬而远之,否则又怎能任由他潜心在茫茫大雪山修成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大妖。


以他的能力,若他愿意兴风作浪,就凭他十几日前见到的平安京的那些阴阳师与妖怪,多半也只是他挥刀之前看见的半个影子。这样的威胁能被平安京那些喜欢“未雨绸缪”的阴阳师忽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他很少战斗,在一战成名过后便很少有人愿意拿命来试张起灵的刀口。他记得的自己唯一一次在修成以后抽刀而战是为救人,可就是唯一那一次,听那些传说的结果,他没能救下来。不知道算不算是个遗憾。


张起灵又慢慢地想,如果那只他没能救下来的大妖就是吴邪,那么这种可以被称为是浅淡的遗憾的情绪便会瞬间变成能把他折磨到近乎痛苦的汹涌的悲愤;然而他很快又想到,自己当年不惜与八岐大蛇正面一战也要抢下来的大妖与自己一定也有深厚的情谊,值得张起灵把姓名和记忆都推上赌桌;只是这五百年过去,腥风血雨的味道一旦消逝,给张起灵剩下的不过就是些零零碎碎的半真半假的传说了。


在五百年后,就是现今这个和平的年代,作恶的八岐大蛇已经被永久地封印,需要担心的性命攸关的事越来越少,但快乐的事情却也不见得越来越多。只是快乐与否都是平安京里头才会有人在乎的事,一瞬间的、能震撼灵魂的喜怒哀乐对寿命太长的大妖们来说既没有意义又太奢侈,即使向往,真正拥有的也是少之又少:或许就像所有传说共同描绘的那样,强者总是孤独行走,所以不曾把什么东西看做是生命中的必须。张起灵不能说五百年前自己救人是种徒劳,但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冒着生死的风险去救,而最后偏偏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


但如果说情绪都是长命妖怪不屑的东西,就又显得很偏颇:吴邪就很不一样。他寿命可以说是够长的了,作为御魂,他所要考虑的不是寿命,而是在漫长的寿命中可能会追随的一个个主人。像牢邪这样强大的御魂,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代辅佐的大妖;或许张起灵能成为他的第一代主人,但却没法保证自己永远能把这套御魂留在身边:牢邪如此独特,值得太多强者为见他一面而跋涉千里万里了。


偏偏又是这片应该最孤傲清高的御魂固执地来缠上他。虽然听过了他的强大而选择倒贴的御魂不少,但张起灵喜欢清闲,从修炼以来从未有过半片御魂,这一切都得仰仗吴邪来教他。在这个陌生的领域里,张起灵又得像是最初修炼的时候那样摸爬滚打,唯一庆幸的是吴邪似乎总有很多缓和的法子把要说的话都说给张起灵,教学的方法像是张起灵腰间御魂的蓝色光芒那样柔和。


吴邪的想法很多,玩遍了东海海湾的景色,就要带着张起灵去找石距。


张起灵听过石距,也知道这是种巨型章鱼的名字。只是他生在内陆,从没见过被人奉为海上霸主的石距到底是个什么风貌,若不是吴邪,估计到离开东海也见不着这种平时都藏在海底沉船里的大妖。那日吴邪在海边游玩的时候正巧碰上一头石距拦路打劫一艘货船,就叫张起灵暗地里使了个绊子把那头石距拦了下来。那头石距不是个简单角色,很快就察觉到了岸边有个不好惹的大妖,便收了术法遁出海域,化成了个人形的胖子上岸来与人道歉。见两人没有要打杀他的恶意,就与爱说话又讨喜的吴邪做了个朋友。


那石距活了接近一千年,当然也经历过八岐大蛇那次战乱,加上他能说会道,讲话时候滔滔不绝,语言幽默诙谐,又许多年没遇到半个同类,寂寞得紧,很快就把吴邪从张起灵身边拉了过去听他说故事。


石距一族喜欢宝物,收藏品除了东海里有的宝石珍珠,还有许多过路的商贾沉船以后被它们搜刮出的珍玩玉器;但正是由于石距一族聚宝的特性,东海的渔民便打起了歪主意,处处搜寻侦查,锁定方位以后再联合内陆的阴阳师围剿打捞,往往收得盆满钵满。正因如此,就算石距一族原本温和,后来也不得不干起了杀人劫舍的勾当,与东海居民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后者展开过几次围剿,前者也报复性地砸沉了数十艘轮船。


胖子提到这段历史的时候还回想说,在他还是只小章鱼的时候,东海最大的围剿行动还因为一只突然出现的大妖而被逼停,否则现在茫茫一片东海,估计连一只小型石距也剩不下来。


吴邪一听大妖便来了兴趣,便跟胖子打听是哪位大妖。张起灵隐隐约约想起了些什么,但还是闭口不言,就听胖子继续道:“那位大妖有一把难得的纯黑色神器,横在石距与阴阳师之间,脸朝着阴阳师那一边,我们当时只能看见黑色的影子;他什么也没说——或者是那时候胖爷我也还小,什么都没听到——就直接动手了,速度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楚,只看到阴阳师的符咒被扯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纸片,什么阵法全都破了;不过石距这边儿也没讨到巧,海里头的阵法也都被那位大人搅和了。这下两边儿就根本没法打了。


“虽说是两边的阵法都被破除,但明眼人都知道,当时石距一族本是必败无疑的,所以那位大人最终还算是救石距于水火。”胖子咂咂嘴道,“那位大人似乎不知道这种事做完了还有报酬一说,我石距一组却也没有赖账的意思,人情是一定要还,就央求那位大人收下了我们石距一族千百年来累下的所有魂玉。”他说得很无所谓,但吴邪听他这么一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们石距一族千百年来累积下来的宝藏,想必不是个小数目。”胖子听他这么一说,摆摆手道:“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再说我们海里妖怪的族群哪里用得上那么多魂玉,海上流通的货币又是另一个模样,你恐怕是没见过。大人来自内陆,用得上,能委屈收下已经是十分不易,我们做的,还不算还了大人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是在后头几百年八岐大蛇之乱的时候还上的,只是大人到现在仍然不曾来取,族里命我在东海边儿守着,大人一到,我们就把大人寄存的东西还回去。”


张起灵终于抬头望向胖子:“他存下的是什么。”胖子很少听张起灵说话,反应了一下才道:“是两片御魂,听族里元老说大人回到东海的时候只剩了半口气,说什么他手上只有这些,将来找到了其它碎片再回来取它们。那时候正是八岐大蛇之战,风头很紧,石距一族却不是个知恩不报的族群,为了好好保存,还特意——”他压低了声音,“把它们用特殊方法包了起来,现在看起来跟普通的御魂没什么两样,不招人打劫,只是过了五百年不知道这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吴邪正欲答话,胖子便赶紧道:“你可别打这御魂的主意,胖爷我也是个顶级的大妖,单挑你这样的小妖怪是绝无差错的。”


吴邪被他打断了这一回,觉得有些好笑,又要开口,就感觉到张起灵按住了他的肩膀:“它们在哪。”紧接着就是一声伞刀出鞘时候的响,金铁鸣声夹着张起灵身上无法散去的戾气;胖子见张起灵突然拔刀也是一惊,匆忙回头去看,就瞧见了那把通体乌黑的伞刀,上头用麒麟的纹路画成的血槽隐隐约约,这个角度看过去,堪比艺术品的刀身在阳光下面闪着奇异的光芒。胖子看来是认得这把刀,眯着眼看了看张起灵,神色当即严肃起来,“那样东西在我族人手里,毫发无损。”他说完这句严肃的话就放松了一些:“你现在才来?几百年过去了,你们没再来我也就把你们长什么样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不知道大人是不是把御魂都给找了回来?”


吴邪再单纯也能明白其中的缘由了,只是没想到八岐大蛇之战以前的张起灵会来东海。“那么你一定就是大妖吴邪了。”胖子神色一派了然,“只是大人到了东海,怎不直接下海寻我,是信不过我们的交情?”说到这里胖子总是挂着笑容的脸上显出了几丝怒色,“还装作生疏的模样来试探……”他话未说完,就被张起灵打断:“八岐大蛇一战以后,丢了许多记忆;他不是妖怪,是我的御魂。”吴邪应声走到张起灵身后,从他身后越过他的肩膀去看胖子。


“他怎么成御魂了?”胖子似乎不很在意两人失忆的事,“他不是十万荒山里的大妖怪,精通铸造的那个吴邪?”他说着便换了个语气,可能是因为吴邪比张起灵容易相处得多,胖子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几百年过去,我忘得多了,就跟小哥这个承诺没忘,你的样子倒是忘了个七七八八了;不过这下想起来倒是觉得你这小模样没怎么变过,还是大人办法多,养得不错。不过你变成御魂这事……”


吴邪一听这么就捡到个与从前的自己和张起灵相熟的妖怪,心里有些激动,从张起灵身后环着他的腰就去抓了胖子的手,“你说我和小哥他在八岐大蛇之战之前就认识?”胖子一听他这话,也没管张起灵是不是在现场,就给吴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不认识?你们不都认识到……上去了。”他吞了一个字没说,但吴邪也并不怎么在意,抓着胖子的手撤回来,环上了张起灵的腰,“小哥你说,胖子这儿存着的两片御魂,是不是就是两片牢邪?”


张起灵考虑的却并不是两片御魂的种类:他确信胖子手里的两片御魂就是牢邪,然而若按照胖子的说法,几乎可以确定吴邪曾经在八岐大蛇之战时被打得魂飞魄散,自己重伤带着容纳他两分魂灵的御魂到东海寻求帮助,回去以后却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直到吴邪花了两百年的时间再找到他。


关于吴邪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些眉目,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张起灵不喜欢的那个方向。但等张起灵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胖子已经从海底把珍藏的四、五号位御魂拿了出来解了封印,由吴邪亲自给他放进了魂佩里,“东海有大收获呢,一下找回来三片,这下就只差最后一片了。”他一边用轻快地语调说这句话,一边对张起灵说:“你知道四件套的效果吗?”见张起灵摇头,吴邪蹲在刚好能够到他魂佩的地方昂起头看他:“你受伤的时候,我会出来保你。”他掰着指头算,“如果你死了,四件套的效果就是以命换命,还不错。”


胖子插了句嘴:“以命换命?拿你的换?你不是一直都有这个技能吗?你不是号称十万荒山最强辅助,靠的就是这个以血还血以命换命吗不是……”张起灵听了这话,转过头去盯着他,胖子声音霎时间就小了。“你真的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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